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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周愚:就是你和那谁那什么的事儿呗……

    我:和哪谁哪什么啊喂!

    然后周愚就不回我了,最惨的是,我本来想拿纸团丢周愚,结果一下扔歪了,打到陈景琛的后背上。

    当时我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我心想完了,陈景琛不会在课堂上骂我吧……

    我捏着脆桃的手,压着嗓子自言自语?:“我完了完了,废了废了……他回头了!”

    陈景琛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字条递给旁边的周愚。

    我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陈景琛昨天说的“那下次……我不这么凶行了吧”,我老脸一红,正小鹿乱撞,一抬头就看到周愚用一脸饱含内涵的笑容望着我……

    “我怎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趴在桌子上,完全没心思听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没多久,一言不发的脆桃吱声了:“那边有人说,昨天看见你跟一个男生一起去了医院。”

    我一脸蒙。

    脆桃这句话单看哪个字都没毛病,连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但是……

    大姐一下子奓毛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强压着即将爆发的小宇宙:“大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抄笔记的三姐幽幽地来了一句:“是孩子的父亲不想认吗?”

    我仍一脸蒙。

    就在我即将走火入魔之际,脆桃拯救了我:“我帮你问问吧。”

    要不怎么说患难见真情呢,我看着脆桃默默把“菠萝头”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脆桃:是谁说看到乔西跟男生一起去医院了?

    菠萝头:桃桃,你终于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脆桃:说重点,不然分分钟把你放回去。

    菠萝头:哦,就是我们寝室几个兄弟昨天晚上去食堂吃饭嘛,刚好看见徐乔西跟一个挺高的男生从医院出来,那个男生手里还拎着药,徐乔西都站不稳,还是那个男生扶着她呢!

    脆桃:那是因为那个男生打的热水把乔西腿烫伤了。

    菠萝头:我也没说什么呀,嘻嘻。

    脆桃:……

    我见脆桃问完之后,又熟练地把“菠萝头”移回黑名单,心里不禁为“菠萝头”默哀十分钟。

    脆桃敲了一下我的头:“有工夫心疼别人还是先心疼一下自己吧,你这误会可大了,现在全班都知道你跟一个男生去了医院,并且靠想象力让你成为一个很有故事的团支书。”

    人言可畏啊!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下课的时候,周愚他们还拿去医院这事打趣我,还没等我回话,陈景琛突然开口:“我昨天也在,徐乔西腿烫伤了才去的校医院,这样的玩笑不要再跟女生乱开了。”

    什么?这究竟还是我认识的陈景琛吗?他居然会说人话了啊喂!

    我惊讶于他难得的善行,又联想到他昨天把我凶哭后的愧疚神色,心想这货莫非是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过分,决定跟我示好啦?恍惚间,我仿佛看见陈景琛头上顶着天使的小光圈,人也帅了几分。

    “算了,你们继续吧,谁会把她当成女生呢。”陈景琛一边翻书,一边幽幽地补充道。

    大家笑作一团,我愣住,就知道这货没什么好心眼。我睨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陈景琛也扬起了嘴角,似乎心情颇好。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笑,我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心想他其实昨天只是一时气话吧,也许他没那么讨厌我也说不定呢?想着想着我也嘻嘻笑出声,结果我这一笑,被陈景琛听到,他渐渐敛起笑容,目光淡淡地望向我。

    我的笑瞬间僵住,我该不是又惹他讨厌了吧?

    就在我被他盯得六神无主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垂下头,轻轻摇了头:“傻子。”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不过,我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所谓一物降一物,我大概就是那个被降住的,在陈景琛面前我总是挺不直腰杆。

    也罢,至少他也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跟我示好吧。

    大概就是从那天开始,我跟陈景琛关系回暖,从互相不理逐渐变成了互相伤害,不断互相挑战我们脆弱的同窗情谊,往往还有种乐此不疲的劲头,仿佛给平淡的大学生活带了一点乐子。

    尽管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被整的那一个,陈景琛乐此不疲,像个幼稚鬼,我脑子绝对是进水了,看他乐此不疲,我竟然也跟着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去认真思考我究竟为什么变成了那副低龄儿童的样子,只是终日沉迷于跟陈景琛斗智斗勇、互相较劲的生活模式,被整了就日夜琢磨着如何才能反击回去。

    比如我发现,陈景琛每周都要逃一节外语课。教我们外语的老师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女人,课堂纪律要求也不严,每次拿着花名册进了教室,等到下课铃响才捂嘴一笑:“呀,今天又忘了点名了,算啦,大家下课吧。”

    久而久之,陈景琛那个鸡贼的家伙想必也是掌握了这个规律,开始明目张胆地逃课。通过我的细致观察,他们男生之间异常团结,并且是有策略的逃课。比如通过一段时间的试验,他们发现外语老师对于逃课人数的接受度不超过三,并且如果在上一堂课布置了语言作业的话,下一次课上提问陈景琛的概率超过90%,而布置了情景模拟作业的话,则基本上会提问周愚。

    于是陈景琛只有在上堂课布置了情景模拟作业,并且周愚不逃课的时候,才会逃课,这样外语老师基本不会追究。

    事实证明我的推断果然没有错。

    周三的外语课,我早早来到教室,没多久周愚也来了,而直到外语老师进来,依旧没有看见陈景琛的身影。外语老师像平常那样像模像样地拿着花名册就进了门,环视了教室一周,但是并没有点名的意思,而是直接点了周愚和另一个男生表演上堂课布置的情景模拟作业。

    呵呵,我一边看周愚他们表演,一边在心中奸笑,笑着笑着不小心笑出了声。

    三姐一脸冷漠地对脆桃说:“下课我们换位置吧,我不想挨着她坐了。”

    脆桃摇摇头:“凭什么牺牲我?我也不想挨着二傻子。”

    还好温柔贤惠的大姐及时出来挽救了我们这单薄的室友情:“注意团结!”

    随后大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乔西,一会儿自己坐后面去吧。”

    周愚他们从讲台上下来后,眼见外语老师就要翻开教材讲课了,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

    大概是因为从没见过我如此积极,我感到外语老师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欣慰与惊喜,于是她果断合上教材,用手势示意我起立,殷切地问道:“徐乔西,是刚才的情景模拟有哪里不明白吗?”

    我摇摇头:“不,老师,我是对上节课陈景琛同学说的一个语法不太明白。”

    和我隔着一个过道的周愚,在听到我提了陈景琛的名字之后,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朝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帮他蒙混过去。

    但是,非常抱歉,本仙女就是要搞他。

    被陈景琛坑了这么多次,还不准我反击一次吗?

    于是我再一次向老师提出建议:“希望陈景琛同学能够再给大家讲一遍。”

    外语老师可能是被我这种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精神深深感动到了,于是她想都没想,直接点了陈景琛的名字:“陈景琛。”

    讲台下万籁俱静。

    “陈景琛来了吗?”外语老师这才意识到,陈景琛可能逃课了,于是默默掏出花名册,在陈景琛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叉。

    然后我心满意足地坐到座位上,不超过五分钟就收到陈景琛发来的微信:徐乔西,你好样的。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总之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坑陈景琛一把的机会,相应的,陈景琛的手段更是花样翻新。我们两个就这样坑来坑去,有来有往,后来脆桃都看不下去了,突然问我:“乔西,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你跟陈景琛是因为什么,所以要这样互相伤害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相爱相杀”这个词,而作为一个当局者,那时候的我也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只知道一天不给陈景琛添个小堵,我就闹心。

    后来我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爱情里的起承转合,往往都围绕着难以释怀。

    再一次见到郑植,是一个月后的篮球比赛决赛,我们系代表学院迎战机械学院的过控系,而郑植刚好是机械学院的主力选手。

    他一眼看到了我,朝我们学院的观众席这边挥了挥手,我笑了一下以示回应。就在这时,我听到“菠萝头”对周愚说:“这不是那个上回和徐乔西一起去医院的男生吗?”

    然后我听见陈景琛冷笑了一声,我回头看他,只见他的目光穿过我在看郑植,而当我转过头再看郑植时,才发现,他的眼神也是饶有意味。

    我心里打鼓,他们竟然是认识的吗?

    但很快,我的头就被陈景琛拍了一下,他的声音有点不悦,警告我:“别身在曹营心在汉。”

    “菠萝头”也跟着附和:“嘿嘿,对啊,徐乔西,这么关心人家,要不你干脆过去机械院当啦啦队吧!”

    脆桃冷不丁来一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菠萝头”撇了撇嘴,老实了,抓着脆桃的胳膊摇来摇去,特别油腻地喊道:“桃桃……”

    脆桃无情地甩开:“有多远滚多远。”

    比赛开始跳球,陈景琛拿到了球,他毫不犹豫地迅速发起了进攻,速度很快,对方只有郑植退守回来。

    陈景琛很快地杀到了篮下,引得围观女生阵阵尖叫。我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看他打比赛,之前我以为对战郑植他们绝对会被秒杀,没想到这家伙也是深藏不露。

    突然,他把球运到了背后想传给队友,郑植立刻反应过来,本能地去拦截传球路线。

    不对!假传!

    陈景琛把球换到了左手上篮,起跳!球进!一气呵成,率先得分!

    郑植有些恼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大概是低估了对手,让他在第一个回合就被骗得彻彻底底。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似乎准备发起反击,机械院的控卫毫不犹豫地把球交给了他!接球,转身,干净地碾过防守队员,他的面前一片开阔,起身爆扣!陈景琛突然从后方杀到,给毫无警惕的郑植一个大火锅!紧接着,落地后如蝴蝶穿花般连过两人,杀到前场,三分线外连续胯下运球手起刀落,三分进!

    球场再次沸腾起来,机械院那可怜的几个女生已经倒戈,双眼冒星星地看着陈景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想说,这家伙在耍帅吧……我看着他穿着白球衣,轻轻蹦了几下,随即向观众席望来,正对上我的目光,他突然笑了一下。

    我因他这一笑愣了片刻,但很快他就重新投入比赛中。

    中场休息的时候,郑植远远喊了我一声,我听见后拿了三瓶水过去,半路周愚杀出来拿走一瓶,又走了几步陈景琛的另一个室友亮子也拿走了一瓶,我紧紧握着最后一瓶水,暗搓搓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被谁拽住了,我使劲,对方也使劲,我一回头,看见一脸漠然的陈景琛,正紧紧握着我手里的那瓶水。

    “干吗?”我脸上三道黑线,无语道。

    陈景琛黑白分明的眼眸轻轻垂下,只字未言,显然是懒得理我,只是手上的力度又加大几分。

    “那边还有很多水,你自己去拿啦,这瓶是给别人的!”我指了指身后不远处那一箱水,又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陈景琛。

    陈景琛没有朝我指的方向看去,但跟我拉扯着矿泉水的那只手毫不松懈,他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徐乔西,你不许给他送水。”

    陈景琛并没有说明那个“他”是谁,我却立刻心领神会,我想陈景琛口中的“他”是郑植。

    顷刻之间,我竟像是着了魔怔似的,忘了趾高气扬地质问他“凭什么啊”,也忘了像往常似的跟他明枪暗箭打嘴仗,只是很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木讷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见到向来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的陈景琛突然笑了一下。首先我得承认,我为他这铁树开花般的笑容心动了一秒钟。

    他那双极具蛊惑力的眼睛纯真又无赖地与我对视,我突然觉得他笑起时眼角淡淡的纹路都显得格外迷人,我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

    陈景琛微微低下头凑近我,似认真又似戏谑地“警告”我:“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说着,他只微微一用力,就从我手中抽出那瓶水,利落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喝完又还给我:“帮我拿着。”

    陈景琛走了很远之后我才回过神,我歉意地隔着一段距离冲郑植笑了笑。

    经过上半场的交锋,机械院已经高度重视这场比赛,进行了新一轮的战略部署。

    “不用想都知道,下半场肯定要防住陈景琛了。”周愚一边把薯片嚼得嘎嘣脆,一边分析道。

    三姐一把夺过周愚的薯片:“废话,还用你说?真没想到陈景琛竟然这么厉害,这下我们专业又要跟风火一把了……”

    周愚摸着下巴,故作高深:“不过,那个郑植也不可小觑啊,我可是看过他比赛的,啧啧,那叫一个粗暴,我看下半场兴许他们能化悲愤为力量呢?”

    聊着聊着,下半场的比赛哨声就响了起来。

    中场回来,机械院代表队显然重振了士气,郑植像一只迅捷的豹,第一时间夺到了球,还是双人包夹!但是这次郑植没有丝毫的犹豫,交叉步运到左手,右肩扛着两个人的防守杀向篮筐,就在这时,陈景琛出现,他又高高跃起准备把郑植扼杀在篮下!但是这次郑植跳得太高了!而且他似乎想到了陈景琛会出现,在空中腰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对抗后将球投进!

    大姐担忧道:“这郑植也太猛了,这么下去情况不乐观啊。”

    “放宽心吧。”周愚突然插嘴,似笑非笑地说,“陈景琛输给谁也不会输给郑植的。”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这可是男人之间的战争啊……”

    我突然间有点尴尬,装傻似的四处乱看,结果又跟陈景琛对视了……但很快他就收回视线,变得极其专注。

    我心想,他不好好打球,总往场下看什么,简直就是祸水啊……

    正如周愚所言,下半场我们计算机系如有神助。尽管机械院奋起直追,但在最后关头陈景琛一个三分球反败为胜,果真是把对手摁在地上摩擦。陈景琛风头出尽,引得机械院的女生纷纷倒戈,最终我们赢得了那场比赛。

    后来有阵子周愚跟我说,别看陈景琛虽然面上看起来冷冷的,其实人挺好的,虽然你俩有点过节,但毕竟大家是同学么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啊。

    我自然知道陈景琛人挺好的,不然他也不会帮我澄清去医院的事,更不会因为把我弄哭而感到愧疚。虽然他替我澄清的同时还不忘损我一把,虽然他愧疚之后还是不遗余力地整我。

    周愚劝我跟陈景琛握手言和,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我跟陈景琛也算不打不相识。

    于是我开始在方方面面向陈景琛示好,企图打开通往我俩金子般友谊的大门。

    我们学校的一项特色就是大一的体育课内容统一学习轮滑和冰刀。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广场上表演花样轮滑的种子选手,我对体育课可以说是情有独钟。

    但是对于不会滑轮滑的同学,体育课就成了堪比高数一样的青年杀手。比如一向不热衷户外运动的脆桃,每次上体育课时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姐虽然轮滑技术不怎么样,但是因为体育课是好几个专业的学生交叉上课,有很多来自各个社团、协会、老乡会的朋友在一起,因此在体育课上,往往能看到大姐跟小鲜肉成双成对地从场地这头滑到场地那头,再从场地那头滑回来。大姐更是难得露出一副娇羞的少女态,完全看不出平时在寝室一人能提四个暖水壶的威武霸气。

    三姐表面上以取笑大姐为乐,其实她自己心里苦只是她不说而已,因为她的体育课往往是万年不变地拿着一本考研英语或者四六级新东方单词本,十分苦逼地背单词。因为我们寝室除了三姐,都在刚上大学参加第一次四级考试的时候就通过了,唯独三姐差一分。所以四级考试成了她心中永恒的伤痛,每次用这个攻击她都能箭无虚发,攻击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打发了三姐之后,我正准备在场地上一展英姿,突然周愚穿着轮滑鞋朝我滑了过来。

    周愚虽然胖,但没想到滑起轮滑来倒是身轻如燕,十分灵活。我拍拍手,称赞道:“可以啊,小伙子,滑得很溜啊!”

    周愚臭屁道:“你哥我十八般武艺无所不会、无所不精!”

    “去你的!”我使出无影手开始戳他,他胖胖的身子果然失去平衡晃了起来。

    眼见要摔倒,周愚立刻认栽:“大姐,我错了,我错了,不闹了!说正事,正事!”

    我翻了个白眼:“你能有什么正事?”

    周愚皱了皱鼻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找你怎么就不能有正事了?”

    “你看。”周愚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这体育课滑来滑去的也没劲,我找了几个人,咱们玩抓人游戏啊?”

    我往那边一看,已经有七八个人了,里面甚至还有陈景琛。

    可怕。

    我有点犹豫:“不玩,一群大学生玩小学生的游戏,不掉价吗?”

    周愚一愣:“你跟陈景琛这默契可以啊,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标点符号都不差!”

    我突然脸一红,下意识地朝陈景琛的方向看过去,他正站在阳光下,拎着一双浅灰色的轮滑鞋发呆。

    真好看!

    我暗自鄙视了一下自己这个花痴。

    可能是感觉到我炽热的目光,陈景琛转过头,视线淡淡地扫过我,似乎是翻了一个很隐晦的白眼,然后他就坐在小板凳上换起了轮滑鞋。

    周愚贼兮兮地乐了:“可别怪哥哥有好事不想着你啊,你之前不是说想要跟陈景琛握手言和吗?这机会就摆在眼前啊!”

    见我有些动摇,周愚双手环抱在胸前,摆起了谱:“哎……真是难为我了,陈景琛本来也是不想玩的,我软磨硬泡,费了那么多口舌他才答应的。”

    “行,那就玩会儿呗。”我拍了拍周愚的肩膀,“谢了。”然后我就娴熟地朝人群滑去。

    周愚吃痛,揉了揉刚刚被我拍过的地方,追上我:“我说徐乔西,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温柔点吗?这手劲也太大了!”

    我弯下腰,放低重心,一边卖力加速度,一边感受着从脸颊旁呼呼而过的风。当速度达到一个我非常满意的值,我直起身,假装毫不经意地捋了捋被风强行掀过去的刘海,深藏功与名。

    但常言道,强行装相最为致命,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技术,当我距离陈景琛等人不到五米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停不下来了!

    大脑瞬间空白,我看到对面的人群从嘻嘻哈哈到发愣怔住,再到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徐乔西好像停不下来了,快撤啊!”

    乌泱泱的人群瞬间四下散开,陈景琛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一丝恐惧和嫌弃,嘴角似乎有些抽动。

    眼见越来越近,我双手伸到前面胡乱挥舞着:“陈景琛,你赶紧躲开,我停不下来了!”

    陈景琛似是没听到我的话,依旧稳如泰山。看来一场泰坦尼克号和冰山的相遇是无法避免了,我闭上眼,一咬牙朝陈景琛狠狠撞了过去。

    天旋地转之间,我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到了棉花堆里。陈景琛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沁入鼻腔,我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直到听见陈景琛闷哼一声,我才试探着缓缓睁开眼。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此时此刻我的脑袋如同一棵秧苗,狠狠地插在了陈景琛胸前这片稻田里,我仰起头就看见他那仿佛能肃杀一切的眼睛。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趴在他的身上就像漂流在海浪上的海带,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他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还不起来,等我扶你呢?”

    我撇撇嘴,双手借力一使劲,完全忘了自己此刻摁着的不是地面,而是陈景琛的胸口。陈景琛被我摁得又是一声闷哼:“你要摁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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